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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齐农和喜妹开了这间舞厅九年之久,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跳了九年。但世界上的事,有开始有结束。有开始有结束。她默念。
2月2日除夕夜。裴娜和陈迦行又一大早就赶来了。齐农给齐建铭新买了一辆全自动的轮椅,算作他的过年新衣了。齐建铭现在“健步如飞”。裴娜给齐建铭量着血压什么的,陈迦行靠在厨房窗格边看齐农做菜。
齐农从陶锅里舀了一碗土鸡汤递给他,说:“吹一吹再喝。”
陈迦行吹一吹,氤氲的热气。齐农的面目都模糊柔软起来。他和齐农说,他有点近视了,是不是该去配眼镜。但是戴眼镜很丑。
齐农低头切着素肠说:“你戴眼镜不会丑。”
陈迦行把下巴搁在齐农的肩上,高兴地问:“真的啊?”他又忍不住要对齐农动手动脚的,齐农在他嘴里塞了一颗刚炸出锅的小肉丸,说:“出去吧,厨房里热。”
陈迦行哦了声,端着鸡汤出去了。
后来回忆起来,他是有感到,齐农的态度变得很温柔,说话不呛人了,也不会动不动打他一下。吃罢饭,他拉着齐农下去陪他玩烟花,齐农也应了声,陪他下了楼。
他们坐在台阶上,各举着一把小烟花。陈迦行侧身,对着齐农迅速拍了张照。齐农问:“黑乎乎的,拍得清楚吗?”
他拿过陈迦行的手机,调成前置,对着他们两个人按了一张。
照片里,齐农穿一件白色棉袄,里头是半高领毛衣。快门按下的时候,他正看着陈迦行。
年后,齐农仍旧穿着这件白色棉袄、半高领毛衣把齐建铭抱下楼,再放到轮椅上,推着他在镇上散步。
他们散步到埋着齐农妈妈的那座山附近。齐农蹲下身,把齐建铭腿上搭着的毛巾毯往上拉了拉。他顿了一会儿,抬头看着齐建铭说:“老头。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。”
齐建铭两只手撑在扶手上,看着齐农点点头。齐农说:“过阵子,我会把你送去新民镇的疗养院。梁予阳你记得吧?他现在在那里上班。他说那里挺好的,坏境好,伙食好。而且里头的老头老太,你应该有挺多熟识的。因为你迟早会听说,我就不骗你了,我有三五年时间可能不会去看你。我已经拜托好刘博览和方姝常常去看你...”
齐农红了眼眶。他停了下来。齐建铭摸了摸他儿子的脸。齐农抱住齐建铭的手,哭了出来。齐建铭哽咽着说:“我没关系的...”
好像从1999年发生意外之后,加诸到齐农身上的所有洪流在那一刻忽然倾泻而下。他抱着齐建铭的断腿一直哭,一直哭到再哭不出来。
去找陈迦行那天,齐农的眼睛还有点肿。那天裴娜还在医院值班没回家。陈迦行自己咬着半个汉堡,盘腿坐在餐桌上玩手机游戏。齐农脱鞋进去,坐到了他对面。
陈迦行抬眼,晃了晃手上的汉堡问他:“你吃晚饭了吗?”
齐农说:“吃了。”
陈迦行嘿嘿笑说:“你是不是想我了啊,突然来看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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