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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之胜过阮玉山千万倍。
不过九十四的嘴皮子目前还没练利索,说不出那么多话。
话说不长,他就学会了闷在肚子里凝练出短短的一句,四两拨千斤地回呛阮玉山也够了。
阮玉山听了他的话一点也不恼。
他就爱看九十四干什么都不服气的样子,连眨眼都带着股劲儿。
尤其是对着他不服气。
天子对他尚且礼让三分,这世上连喘个气也要较着劲比他喘得粗的人太少了。
配着那张脸,阮玉山越看心越痒,越痒就被九十四的眼神挠得越厉害,简直舒服得快找不着北。
他的木枪绞着九十四的衣服往自己这边勾,九十四跟他犟起来,凭着自己如今没有锁链困着一身玄力了,硬是跟他反着来。
阮玉山拽他不动,也不打算用强,只懒洋洋地审问:“你不跑?”
九十四简直很烦:“不跑。”
阮玉山:“当真不跑?”
九十四说:“君无戏言!”
阮玉山很想告诉他这词儿不能这么用,可又很想听听九十四这张嘴里还能蹦出什么话来,万一提醒了,这人以后打定主意不说话了,那岂不是很没意思?
于是又问:“那你去哪?”
九十四想说溜达溜达,可是不会;又暂时没学会“走走”或者“散步”这两个中土词儿;若是用蝣语呢,又要被阮玉山怀疑是不是在骂人。
他闷头想了半天,思考出一个十分书面化的回答。
只见他望着阮玉山,字正腔圆地说道:“步于中庭?”
阮玉山笑了一声。
笑完以后,他把枪一收:“你去吧。”
九十四抬腿要走。
阮玉山把自己晨起烧好以后放在灶上温着的茶水倒了一杯,慢悠悠往嘴里送:“午饭要我来请你?”
九十四一扭头,刚要说不用,便瞅见阮玉山在喝茶漱口。
还不知道从哪找出个小陶盆当作痰盂,把水吐里面。
他见状也大步流星走进屋子,找了个水杯,给自己倒一杯茶,学着阮玉山的样子要漱个口。
茶一入口,九十四的鼻腔扑入一股清香。
他以前也漱口,学着谷里的驯监,驯监拿水和盐漱,他就拿钱拜托驯监也给自己和那些小蝣人一些水和盐。
他们吃得差,活得差,可九十四总固执地认为做人就有做人的章程,人该做的事,他们也要做,差归差些,一样也不能少。
这一下学着阮玉山拿茶漱口,他又有点不习惯。
阮玉山漱口用的茶在府里被下人们叫“金汤”——用上好的毛峰泡了,只喝一口,不等茶叶泡开,漱过便倒了。
府里三等的小厮下人们常会把倒了的茶叶捡起来,洗过晒干后再偷偷拿到外头去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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