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乌琴之逃`控`囚`性`倔(1 / 2)
朗姆终於摸到了琴酒最近的行踪破绽——或者说,他以为是破绽。
两支小队在北港口的货柜区埋伏了三夜,等来的却只是几个装着空弹匣的木箱和一个早被屠得乾净的线人。
雨下得很大,朗姆站在泥水里,手杖深深戳进污水池边,独眼里像是翻涌着什麽快要爆开的疯意。
「……是琴酒。」
没人敢接话。
朗姆从喉间挤出这几个字时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他心里知道——这场内斗如果再这样拖,最後会输得一乾二净。
但他更清楚,Boss不会伸手救谁。
「你以为他还有其他牌?」
那夜,朗姆独自关在一间狭小的指挥室里,对着镜子里自己低声骂道。
「……没有琴酒,他什麽都不是。」
他只能这样相信。
同一晚,琴酒在南区的安全屋里洗掉身上的血渍。
热水流过他肩头那些掐痕与咬痕,混着上次被Boss留下的指印,冷与热混在一块儿,滚进他後颈那道微红的齿痕里。
贝尔摩德在墙边看着,手里夹着烟,烟雾把她的神情都泼上了说不清的柔。
「Gin,你以为你还能撑多久?」
她轻笑,指尖点在半开的窗上,指甲划出「X」形的印。
「朗姆不会停,Boss也不会停……你就是他唯一的牌吗?你确定吗?」
琴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伸手关掉花洒,水珠顺着他腰背的线条往下淌,冷得像一把出鞘的刀。
「……别用这种鬼话恶心我。」
他拿起挂在墙上的枪套,拉上拉炼时,声音带着未散的哑意:「朗姆死了,这局就收了。
他不会放我,也不能放我——他还有谁?」
贝尔摩德没有回答,转身时,嘴角挑起来,笑意像刀尖戳进阴影里。
「是啊……他还有谁呢?」
Boss此刻却在总部地下的空室里坐着,隔着一道被重重锁死的防弹门,静静看着另一份被封存的行动计画。
那行红字代号,像血一样伏在纯白的纸页上。
外人都以为这份文件从未启动过,事实上,里头埋着的不止是人,还有一张手腕比琴酒更肮脏的王牌。
只不过,现在还没到该撕开这张底牌的时候。
Boss抬起指尖,轻轻抹去文件边缘的一点烟灰,像抹去一抹无关紧要的尘埃。
——还早。
朗姆还没咬得够狠,琴酒还没逼到最深的死角。
血要流得再久一点,狼要撕得更碎一点。
他才看得够。
深夜,琴酒回到那扇熟悉的房门前,门没锁,Boss的影子在宽大的床沿摊开。
「……回来了?」
Boss抬眸,看见琴酒腰间还未包扎好的擦伤,眼底那抹温吞像什麽都没发生过。
琴酒没有废话,他走过去,扣着男人肩膀,单膝压上去,唇碾得带血。
他要的从来不是吻——只是发泄。
那场性像一场闷雷,把所有不满丶杀意丶血腥与躁动都埋进床垫里。
Boss没有问,也没有拦。
他知道这匹狼咬完了,还是会在天亮之前提起枪,去继续把朗姆撕成碎片。
在那支银枪出膛之前,
琴酒永远以为自己是唯一。
走廊外,贝尔摩德靠在门边,指尖轻敲着口袋里藏着的一封信。
那封信上,是朗姆刚刚送来的回信。
可她谁都不信,谁也不给明牌。
「……真是好戏。」
她低声笑,耳後的长发被冷风抚过,像一条没尽头的影子。
「Boss还没看够……那就让他再看久一点。」
朗姆在北港的一场埋伏吃了大亏。
他的人马被分批诱杀,退路被提前封死,情报网的老鼠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握着那张写着「黑桃A」代号的血淋淋情报,恨不得当场把桌子砸碎。
可他依旧咬死一个念头:
——这是琴酒的手笔。
——这是Boss唯一的牌。
若琴酒倒了,Boss什麽都不是。
他只要把琴酒拉下来,就能把这个冷到骨子里的组织撕成两半。
琴酒此时也没闲着。
他刚从贝尔摩德安排的秘密情报渠道拿到一份「朗姆新任务」的残卷。
文件看似破碎,却藏着几个他从未掌握过的暗线代号。
他握着那份纸,烟还没点着,眉心就蹙了起来。
贝尔摩德没露面,只留下一句录音,声音含着慵懒的笑意:
「Gin,你以为自己真是唯一?
这局比你看到的深,你要不要……再多杀几个?」
她像只黑猫,尾巴一甩就消失在情报里,留琴酒一人坐在暗室里,盯着那张血迹斑驳的纸,心底第一次浮出一丝荒唐的不安。
可琴酒仍咬着那点「唯一」的信念。
他认为贝尔摩德只是自娱自乐——她从来如此,藏话,挑拨,虚实难辨。
而Boss手里若真还有别的牌,怎会让他一次次把朗姆逼到死角?
——这场狗咬狗,只有他能演完。
殊不知此时,组织总部最深的那间会议室里,Boss正坐在昏暗灯光下,指尖夹着一份尚未烧掉的备忘录。
纸面只有一行潦草的笔迹:
【贝尔摩德已执行,被归於第三方,不立明面联系。】
他轻轻把这纸折好,投入铜制烟缸里,火焰舔着纸边,一点火星映在他眼底,没有一丝波澜。
贝尔摩德会去杀谁丶救谁丶挑拨谁丶背刺谁,外界都会以为是她自作主张,
甚至琴酒也只会把她当成一只不安分的猫。
只有Boss心里明白——
这场局里,她从头到尾都是他放出来的刀,也是他掩护真牌的烟幕。
不久後,朗姆收到密报:
有人看见贝尔摩德在东欧分部与老牌情报头子见面,暗中收买走了几条朗姆的老底。
他暴怒如雷,却没有怀疑Boss。
因为在他眼里,Boss向来是高坐幕後,从不干预细枝末节,唯一能动手动脚去撕咬的人,只有琴酒。
「……没了琴酒,他还剩什麽?」
朗姆低哑的声音在空荡的会议室里盘旋,回音像被淬毒的刀子。
贝尔摩德还在远方笑着看戏。
她每走一步,留下的情报真假难辨;
每放一把火,谁都猜不出她究竟想保谁丶又想推谁下地狱。
偶尔,她会半夜拨通琴酒的私线,轻声低笑:
「Gin,今晚冷不冷?
要不要我送你一点……真正的真话?」
可她每次都只说一半,然後在琴酒沉默的呼吸里,轻轻切断通话。
那声「嘟——」就像是把未燃尽的炸药,丢进了谁的脑海。
Boss倚在暗室最深处,右手指节扣在桌面,轻轻敲着,像是在数着朗姆那点可怜的气力还能撑多久。
他的唇角勾着近乎温柔的弧度,像是喃喃,又像是笑话:
「……我可还没看够。」
港口那场小规模的伏击,是最後几条线索的转捩点。
朗姆的人再度折损。
他已经找不到新的外围势力补缺,几个老牌情报头子不是死於仓库里的密室,便是被贝尔摩德的人半路截走,连尸体都找不着。
这次,他终於忍不住把怒火烧向那只老猫般的女人:
「贝尔摩德——!」
朗姆站在灯光幽暗的地下停车场,冰冷的金属手杖敲在水泥地面上,一声比一声脆响。
贝尔摩德微微低首,像是很无辜地笑了笑,指尖把玩着一张红色的扑克牌,缓慢地开口:
「朗姆,别看着我,我只是在平衡……」
她语气带着慵懒的甜腻,尾音却藏着刀锋,「我帮你收拾了一条内鬼线,怎麽,还要咬我?」
朗姆冷冷盯着她,没发现她袖口藏着另一张信息片,准备在转身後送去琴酒手里。
琴酒最近几乎没合过眼。
贝尔摩德偶尔会把朗姆手里最敏感的一段暗线送到他桌上,却总是撕去最要害的一角,留他亲手补全。
一夜里,他盯着那堆撕得七零八落的文件,指节捏得发白,嘴里叼着的烟烧到过滤嘴都没察觉。
——贝尔摩德这只猫,永远只给半口饵。
可他咬上了,就放不了。
Boss没给他任何新的命令,只在他每次带着新伤痕回来时,用那双黑得看不透的眼轻轻打量。
有一次,琴酒刚从朗姆的埋伏里回来,後腰还带着擦弹,血渍渗进衬衫。
他推开卧室门,Boss坐在床沿,低低咬着他的唇,指尖却不轻不重地按在那伤口上。
「……还撑得住?」
琴酒只是咬着牙一声冷笑,把自己压到对方腿上,腰背弓成野兽张口撕咬的弧度,声音哑得像刀刃刮过喉骨:
「要换人,就现在。」
Boss没应声,只用力捏住他的下颚,像是抹开一点血气,指腹擦过那道未愈的伤。
「——你就是唯一。」
琴酒笑得像是信了,却也像从不打算信。
他只把这句话当作再撕下一块肉的火种。
朗姆的最後几张牌已经翻得七七八八。
他还在挣扎,可每次反扑都像老狼咬住铁栅,血和牙都留在里头。
贝尔摩德在暗处把最後一条关键情资递给琴酒。
她把那张薄薄的资料卡藏在酒吧里的一本空心圣经里,对着来取件的琴酒轻声笑:
「Gin,这算是最後一点赌注……我也想看,谁能笑到最後。」
琴酒瞥她一眼,手指从她指尖擦过那张卡片,冰冷的金属边缘几乎划破皮肤。
「你到底站哪边?」
贝尔摩德咬着下唇,笑得意味不明,雾色的眸子倒映着琴酒的侧脸,像是看一场无法回头的猎火:
「我?……Gin,我只帮想活下来的人。可惜……」
她轻轻把手抽开,像是给了一个谁都听不懂的答案。
夜深时,Boss独自坐在那间封死的暗室里,桌上摆着那张写着【第三势力】代号的最终档。
他的指腹轻轻划过纸边,那上面用最浅的笔迹写着:
【贝尔摩德——依旧未立明面,隐於缝隙】
他低低笑了声,把那张纸投入焚烧炉里,火焰舔着他指尖的影子,眼底藏着一抹柔得近乎温情的馀光。
——这局快结束了。
血还要流最後一遍,狼还要再咬最後一口。
但网已经收好,牙再利,也改不了谁是最後的饵。
那夜,一场布局看似依旧延宕在铁轨後的废弃工厂。
朗姆带着最後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,盘算着把琴酒彻底留在那片荒烟里。
琴酒一如往常,利落地把手里那把枪擦得发亮,冰冷的枪管映着他一双绿瞳,杀意像刀。
「……今晚,要收尾了。」
他咬着烟,低声笑。
朗姆也这麽以为。
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斗争还得继续撕咬几回合,
谁也没料到,真正的刀,不是藏在他们彼此的牙缝里,
而是沉在他们脚下的暗流里,
那是Boss亲手喂养多年的影子兵丶情报暗线丶遍布欧亚的隐秘据点——
他从不曾只有琴酒一把刀。
收网那刻,毫无徵兆。
琴酒刚从朗姆埋伏的铁闸後脱身,
几条枪线冷不丁地从他背後的水泥立柱里窜出,封死他唯一的後路。
朗姆刚逼近,还未笑出声,眼角就扫见他引以为傲的狙击组一个接一个倒下,喉间卡着血泡,脸上满是不可置信。
「……怎丶怎麽可能……」
不远处,一个戴着黑面具的男人慢慢收起狙击镜,对着琴酒俯首行礼,
声音冰冷无波:
「Gin大人,Boss说……您辛苦了,接下来由我们接手。」
那人话音未落,藏在港口与仓库底层的数十名暗牌全线涌出,
火光丶枪声丶低沉的无线电密令,
像是一场无声的屠宰,瞬间将朗姆最後的势力切割成血沫。
---
贝尔摩德靠在货柜顶端,静静俯瞰这一幕,
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,烟尾火光闪烁,像是替Boss点燃这场收官的焰火。
她眼底溢出一点浅笑,谁都看不清她此刻在想什麽,
只是轻声呢喃:
「……真漂亮啊……这一口咬得……谁都跑不了。」
琴酒站在原地,胸口还起伏着被猎犬追杀般的急促喘息。
他身後的血与火,一点点照亮那些从未现身的暗牌——
那些他查不到丶抓不到丶甚至连怀疑都不曾有过的影子。
「……你……」
他攥着枪,喉咙里滚出一声哑笑,牙齿咬得几乎碎裂。
「原来……从头到尾……」
他终於明白,自己只是被放出来咬碎朗姆的利牙,
真正守护Boss命脉的,从不是他
朗姆这头老狼双膝跪在血水里,
剩下的眼里满是混浊的血丝与荒谬,
他喃喃低吼,像是一头被掏空脏腑的野兽:
「……你……一直……一直有这些……」
没人再回答他。
铁轨那头,Boss终於出现了。
男人依旧穿着深色的西装,没有枪,也没有护卫,
可那张覆在烟雾後的脸,却让整个空港的风声都像是瞬间哑了。
他垂眸看着满地血痕,
走到琴酒面前,指腹轻轻擦过他肩头的血迹,
声音一如往常,温吞到近乎温柔:
「……辛苦了。」
琴酒没有动,肩头微微颤着,
他恨不得当场把手里的枪抵上这男人的眉心,
可他知道——没有用了。
所有人都看见了,
原来这场局里,他们从来不是唯一的猎犬,
而只是互相撕咬给Boss看的一场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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