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乌琴之逃`控`囚`性`倔(2 / 2)
贝尔摩德从货柜顶端纵身而下,
长发随风荡开,她走过那满地的尸痕,
走到Boss身侧,轻轻低头行礼,唇边那抹笑意淡得像雾:
「……结束了。」
Boss低低嗯了声,
他垂下眼睫,看着依旧执枪的琴酒,
像是轻声安抚,又像是最後一记囚笼的锁扣:
「结束了…」
夜风从破裂的铁闸灌进来,
把血腥味与火药味吹进琴酒的喉咙里,
他死死咬着牙,最後却只能发出一声近乎嘶哑的低笑。
一切收得乾净。
没有退路,也没有真相。
从头到尾,他都不曾离开过这张网。
夜深,朗姆的血已被拖走,尸骸埋进荒港里连一根狼牙都没剩。
琴酒还站在那片废铁旁,血气散得很慢,
连身後的火光都映不清他瞳孔里那道翻江倒海的怒意。
他背後,Boss的手仍轻轻搭着他後颈,
像在抚一头刚杀完猎物还喘着粗气的狼犬,
可那点轻柔落在琴酒肩上时,却像是最後一道无形的枷锁。
琴酒一动不动,眼底的光线像野火里翻出来的碎刀,
喉头里一声低笑,哑得几乎带血。
「……原来……从头到尾……」
他盯着Boss,指尖扣进手心,指甲把自己掌心都剜出血口,
却死也没放开。
「你他妈把我当什麽?一把刀?一条狗?……还是你床上的玩具?」
Boss看着他,只垂了垂眼,声音还是那副不轻不重的温吞:
「Gin——你是我的利刃。
要不是你,朗姆不会输得这麽乾净。」
一句话落下,琴酒眼底那抹火光像被人一刀刺得更深。
——「我的利刃。」
他想起自己多少次为这个人去撕丶去杀丶去舔他枕头边残留的温度,
在那些阴暗到见不得光的床沿里,
他以为自己是唯一的护牌,是唯一能咬碎一切的人。
可今晚,无数把从未见过的暗枪封死了他退路,
那些影子兵像从地下长出来的藤,
一夜间让他明白:
这局里,他从不是唯一,也从来没重要到能失控。
贝尔摩德踏过废铁碎片,长发被夜风撩起,
她在琴酒耳边弯下身,轻声,像是抚着伤口却又狠狠撒了一把盐:
「Gin,你真以为你是他唯一的牌?
要不是他还想看你怎麽撕朗姆……你早就跟朗姆一起埋在这了。」
她笑意柔到近乎温情,指腹轻轻擦过琴酒沾血的衣袖,
低语里藏着湿冷的讥讽:
「……可惜啊……咬了一口又一口,最後才知道,
你才是被吞得最乾净的那个。」
琴酒一把甩开她的手,
反手揪住贝尔摩德的领口,几乎要把那张漂亮脸孔砸进废铁上,
可她没有挣扎,只低低笑着,像是尝到血的味道,却更兴奋。
「Gin,你这张脸……现在真好看……」
她吐息在他耳边,带着一点沙哑的挑逗,
「——你恨吗?」
琴酒瞳孔狠狠一缩,喉咙里滚出一声几乎像兽吼的闷哼,
他想把那口血淋淋的恨咬碎,可指节刚要扣向贝尔摩德的喉骨,
Boss的声音却在背後轻轻落下,
像是最後一根勒紧他锁骨的锁链:
「Gin,收手。」
月光冷冷斜斜地照在那双银绿的瞳里,
琴酒一动不动,手还扣着贝尔摩德的肩,
满身的杀气和愤怒如刀锋在血里翻涌,
可那把刀怎麽都落不下去。
因为他终於明白——
这条血路,从他咬下第一口开始,就被布成了牢笼。
他想杀Boss,想撕碎这张幕後的脸,
可只要他还活着,还想要那些枪丶那些情报丶那条无人能比的黑路,
他就只能留着这口恨,吞进喉咙里,
化作咬住自己的獠牙。
贝尔摩德低低笑出声,从他掌心挣脱,
指腹还沾着他指缝里的血,随手抹在自己唇上,
像是抹上了最甜的红酒。
她退到Boss身後,眼底亮着一抹细碎的火光,
轻声喃喃:
「Boss,你看——
咱们Gin啊……真是从头到尾……都可爱得要命。」
琴酒没说话,只低下头,唇角那点死咬的弧度,
像是要把自己整颗心都撕碎吞回去。
愤怒烙在他骨缝里,
从此再也刮不乾净。
仓库外的夜风翻过破碎的钢板,
琴酒靠在斑驳的柱子上,额发沾了血,呼吸粗重,喉间滚着压不住的低笑。
Boss走近,指腹落在他後颈,温度透过衬衫里那条还未愈合的伤口渗进骨缝,
他声音低而平稳,像是怕惊扰一头被惹怒的狼:
「Gin……没人想把你当狗。」
琴酒笑了,低哑的笑声像刀片磨过喉骨。
「……那是什麽?哈……刀子?床上能用的刀子?」
他的肩微微一颤,却没避开那只安抚的手,
像是恨得要把人咬碎,却又黏着最後一点撕不开的绳索。
Boss另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,强迫他抬起头。
一双深色的眼与银绿的瞳孔相撞,
里头全是被背叛撕开的血色怒火。
「……你是我的利刃。」
Boss声音极轻,却像是铁水淬进骨里的约束,
「从没人能替你。」
琴酒喉头滚了滚,像是要笑出声,
可唇角那弧度刚刚扯开——
「Gin啊……」
贝尔摩德从一旁倚着破墙走来,手里捏着他丢下的空弹匣,
指尖轻轻一晃,金属残影在夜里闪着寒光。
她眯着眼,笑得像是舔着血的猫:
「他说得真好听……『没人能替你』?
可你看看今晚这网……就算你死了,还不是照样收得乾乾净净?」
琴酒猛地回头,血丝布满眼底,
他指节抖着,几乎要抽出枪来抵上她的脸。
Boss手一紧,把他半个肩膀按进自己胸口,
像是护,也像是再加一道枷锁。
贝尔摩德偏头,笑声含着雾气,
那尾音像是暗潮里溢出的毒:
「Gin,你知不知道?他最喜欢你哪一点?
——你乖的时候像条刀,野的时候……咬得比谁都甜。」
「够了。」
Boss声音低沉,像是从远海压回的潮声,
指尖轻轻摩挲琴酒後颈,却抬起眼,目光落到贝尔摩德身上。
那双眼里没有怒意,只有深得近乎冰封的平静,
可那平静落在贝尔摩德肩上时,
却像一刀把她尾音生生截断。
「贝尔摩德——」
他吐字极轻,却每一音都像封在枪膛里的子弹。
「今晚,再多说一个字,
你就不用再开口了。」
夜风从两人之间穿过,
贝尔摩德睫毛颤了颤,指尖还攥着那空弹匣,
像是还想再多撕一点血,可终究只是挑眉一笑,
往後退了一步,将玩物般的金属掷在地面,发出清脆一声。
「……好嘛,Boss……
Gin可真是……命好啊。」
琴酒还在Boss怀里,身子绷得像是一头咬着钢丝的狼,
喉头滚着压抑到极致的粗哑喘息,
那双瞳孔里映着火光与血光,
恨意像焚城,却再找不到撕咬的出口。
Boss低下头,额头轻轻抵着他发顶,
声音带着一点近乎温热的呢喃,
像是在吻一头还没驯服的野兽:
「……Gin……没有人能耍你到最後,
除了我。」
那句话落下,愤怒仍如针,
但琴酒终究没再挣开,
指节还死死扣着那截刚被他捏得变形的弹匣,
血迹染得指缝发烫。
而贝尔摩德在远处倚着断墙,
红唇微勾,目光里盛着满满的幸灾乐祸,
像是看着一场死不完的猎戏,
轻声呢喃:
「……真可惜,这麽好看的刀…」
铁轨後的旧仓库还有火光未散,
琴酒的背影在血迹与烟雾中一寸寸远去,
步伐凌乱,却带着一股近乎自毁的狠劲,
像是再多一刀都能往自己胸口插下去,
也绝不肯被留在那双安抚的手里。
Boss看着那抹背影消失在废墟深处,
指尖还沾着他方才抓在自己掌心里的血,
那血一点点顺着手背流下来,滚进袖口,烫得近乎温柔。
无人敢出声。
只有贝尔摩德,还站在断墙旁,
她唇角挂着浅笑,指腹轻轻揉着刚被弹匣割破的指缝,
声音甜得像是夜色里最後一口酒:
「Gin还是那副样子……
咬了伤了,还能头也不回。」
Boss没有回头,只低低吩咐身後的影子兵:
「……带她去处理。」
两个戴着黑手套的暗线成员走上前,
一左一右捉住贝尔摩德白皙的手腕,
她也不挣扎,只扬着下颌,笑得含着雾:
「Boss,你真舍得?」
男人微微垂眼,像是没听见她的调侃,
只是冷冷开口:
「嘴太多了,该咬的就咬,不该咬的……就留着自己舔伤。」
他手指在掌心拂过,仿佛还留着琴酒的体温,
那点冷意透过声线,慢慢沁进贝尔摩德的脊骨里:
「……再有下次,就不是这种小惩罚了。」
夜风很轻,却把那道命令吹得像刀子。
贝尔摩德微微垂首,纤长的睫毛在暗影里闪了闪,
任由暗线兵把她带进废弃的办公室里,
那里关着冷水丶拘束椅,还有足够封住一张嘴的针管。
临进门前,她回头看了眼Boss独自立在火光里的背影,
唇角勾起一抹淡到几乎无声的笑:
「……Gin啊……你可真是命好……」
她轻声喃喃,
像是赞叹,也像是酸涩地取笑自己:
「得了这样一只手……疼着你的牙,也肯放你咬开它的血……
啧……」
而此时,琴酒已走到废墟深巷里,
他把烟点燃,指尖还沾着未乾的血,
火星落在夜里,像是他喉头里最後一缕还没吞下去的恨。
远处的铁轨传来低鸣的车声,
琴酒望着那片夜色,绿瞳里没了光,
只剩下被撕开又缝合的野火。
——这局,他以为输得彻底,
可在心底最深那一寸,
他仍清楚——
至少,这双手还没打算放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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