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乌琴之逃`控`囚`性`倔(1 / 2)
自港口血夜後,琴酒便再没踏进Boss的专属楼层一步。
组织内部看似平静,朗姆的势力化作血泡沉进黑水里,
贝尔摩德被「处理」了几日,重新归位时,
那双眼里反倒多了一点比从前更温顺的笑意,
可所有人都知道,她的尾巴从来不曾断过。
琴酒却安静得异常。
任谁都知道他没被收回那把枪,也没被撤去任何权限——
Boss还是把最关键的情报线留在他手里,
甚至暗中替他收拾了几个见不得光的内线烂尾,
可琴酒再没去过那个带着微暖檀香的寝室,
那张床头的枕套还留着他咬出的浅痕,如今只落了几层灰。
夜里有一次,Boss走到车库楼下,
远远看见琴酒靠在车门边抽烟,
银发在霓虹灯下锋利如刃,
火光闪烁间,烟尾的红星像是一缕永远也吞不完的恨。
Boss走近时,琴酒只是斜了他一眼,
那眼神里没有下跪,也没有服从,
只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冷意。
「……有事?」
他声音哑得近乎冷笑,
不像是面对自己的上司,
更像是看着一个把他骨头掏空却还要他继续活着的宿敌。
Boss没说话,只隔着一臂远的距离,
静静看着他指尖那根还未燃尽的烟。
指腹微微抖了下,终究什麽都没伸手夺走。
贝尔摩德有次在走廊里撞见琴酒,
半真半假地笑着倚在墙边,指腹还习惯性地绕着一缕金发:
「Gin……你就这麽不肯上去看看他?
啧……你不知道他最近连一点甜头都不肯给别人。」
琴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
绿瞳里翻出几乎要把人咬碎的怒意:
「别把我当诱饵挑拨——贝尔摩德,这招对我没用。」
他声音低哑,近乎冷漠,
像是把那夜所有被背叛的血吞进骨缝里,
却仍死死守着最後一点尊严。
贝尔摩德没恼,反倒勾唇轻笑,
手腕被他捏得泛白,也只低声嘀咕:
「……你啊……真命好……
到这个地步,他还没舍得把你锁回笼子里去。」
那之後,Boss几次让人把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送到琴酒手上,
密令暗号全无变更,权限未减半分,
可他们之间再无多一句废话。
情报交接时,琴酒照旧冷着脸把资料甩在桌上,
目光隔着半寸空气,却像隔着一整片无法回头的深海。
Boss偶尔想开口,指尖轻轻碰过那一沓纸页,
可抬起眼,对上琴酒那双绿瞳里那股死咬着的怒意,
所有话又被封进喉咙里,只剩一声近乎无奈的低笑:
「……辛苦了。」
於是整个组织看着——
他们还是彼此最锋利的武器,
还是互相防着丶咬着丶护着最深的情报和最利的子弹,
可所有人都知晓,
那张床空了,
那把刀,还在鞘里,却带着细微的锈味,
在无声的僵局里,冷冷守着自己的牙。
近来组织里多了不少暗线清理的传言,
一张张名单在琴酒手里来去,他照旧干得俐落,
刀下没留一分情,
可无论杀了多少背叛者,
那口压在喉头的气却一点都没轻。
夜里,他刚执行完一单任务,
在停机坪边擦枪,烟还没点上,
贝尔摩德便像幽灵似的出现在後方,
黑色大衣翻着风,嘴角翘起一抹轻笑。
「Gin……这次干得不错嘛……」
她慢条斯理地踱过来,
像只在废墟里转悠的夜猫,
指腹在他枪管上轻轻划过,感受那股还残着火药味的馀温。
琴酒没抬头,只冷冷把枪口抬高,
像是下一秒就能顶到她下颚。
贝尔摩德却不怕,眸色在雾里像是泛着光,
笑意像刀,声音却柔得像情人枕边的耳语:
「真羡慕你啊,Gin……
你知道自己多命好吗?」
琴酒扣着枪的指节微不可察地动了动,
喉头滚出一声近乎冷笑的嗤声:
「……少拿你那套鬼话来惹我,贝尔摩德。」
可贝尔摩德偏不收声,
她凑得近了些,指腹贴着他还带血渍的手背,
唇瓣几乎要擦过他耳廓:
「换做是别人,早就被他拔牙碎骨丢回笼子里……
可是你呢?杀也杀了,闹也闹了……
他却还肯放你在外面乱跑。」
她轻轻叹息,像真有那麽一丝怜惜:
「……真稀罕啊,Boss那麽少的真心,
竟然全给了你……还给得这麽软。」
琴酒脸上没表情,
可那根还未点燃的烟被他活生生捏断了,
烟丝散在风里,沾着血迹一点点黏在掌心。
贝尔摩德看着他那副咬牙却无处可咬的模样,
笑得像只喂饱了的夜猫,
指尖还若有似无地抚过他手腕上新结的伤痕:
「……你啊……偏偏就是没被锁住,才最像被困着的……
真好玩……」
琴酒抬眼,绿瞳里那抹恨意几乎要割开她的脸,
可贝尔摩德只退了半步,食指放在唇边,
冲他眨了眨眼:
「……别瞪我嘛,Gin,
要不是你,他还能有谁?」
远处,Boss站在高层办公室的窗後,
望见琴酒与贝尔摩德隔着夜风对视,
烟火未燃,杀意悬在空中,却终究没真正撕破。
他没下令让人把琴酒带回来,
也没吩咐封锁他的行动线。
手指摩挲着桌上一份尚未盖章的绝密情报,
声音轻得几不可闻:
「……还没到时候。」
於是这场僵局,便在琴酒咬牙与贝尔摩德的嘲弄里越陷越深:
他明白那把锁链若要套上,Boss随时可以落下,
可偏偏没有——
那道温吞的手,还是给他留了能走能杀的缝隙,
也留了一丝丝真心,
让这把刀,永远无法彻底拔出来反咬回去。
雨夜,港口高楼下的玻璃帷幕映着琴酒的背影,
他单手撑在车门边,点烟的火星一闪一闪,
绿瞳沉得像落了灰的酒瓶,
谁看见他,都只会以为他在盘算下笔要斩谁的喉。
可只有他自己知道——
每一口烟雾吐出的时候,
他脑子里转的却是那些被暗线拖走的叛徒丶朗姆倒下的残局丶
还有那个至今还没给他加上锁链的人。
如果Boss真的要收网,真要把他囚起来呢?
琴酒狠狠将烟蒂碾进鞋底,
金属味随着焦烟一起渗进喉咙,
一瞬间,他几乎想笑出声——
真可笑,他Gin什麽时候也学会担心了?
还是替一个把他耍得团团转的人?
这时,贝尔摩德又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後,
夜里雨丝落在她风衣的肩头,滴落时像极了猫的耳朵抖动的弧线。
她像往常一样没头没尾地开口,
声音轻得像雨滴落进深井:
「Gin……还在想他会不会把你锁起来吗?」
琴酒侧目瞪了她一眼,目光里带着能杀人的寒意,
可贝尔摩德偏偏笑得更甜,唇瓣几乎要贴上他耳廓:
「啧……真好笑。你明明那麽恨他,
可还不是怕到最後他把你关起来,连最後这点自由都割掉。」
琴酒捏着枪柄的手指青筋暴起,
那把银枪几乎要抵上她下颌,
可贝尔摩德半分不怕,指尖还轻轻抚过他肩头的雨痕:
「你啊……命真好……
要是换成别人,现在早就锁在那张床边,连门都别想踏出去一步……
可你不一样。
他还是舍不得把你拴死。
你这条刀……偏偏就算野得再狠,他也不愿真折断。」
琴酒没回话,只是一声低哑的冷笑从喉头滚出,
他收枪,反手将贝尔摩德的手腕狠狠甩开,
目光里全是压不住的怒火:
「滚远点,贝尔摩德。
别在我面前装猫叫。」
贝尔摩德却只是退开半步,
金发在雨里贴着脸颊,笑意半真半假,
像是替他感到好笑,又像是替自己感到幸灾乐祸:
「……别怕啊,Gin……
他要真想囚你,早把锁链挂你脖子上了。」
她指腹抹过自己唇边的雨水,转身走进夜里,
最後那句话像一根细针,远远扎进琴酒骨头里:
「……也许……
你比谁都清楚,他是真的舍不得。」
琴酒站在雨幕里,烟火熄了,
指节扣在枪身上,微不可察地发着抖。
他恨——
恨这场局,恨Boss的算计,恨那张床边还留着的残温。
可那口恨里,偏偏夹着一丝丝藏不乾净的担心:
——要是有一天,那双手真想把他锁起来呢?
他不能退,不能软,
更不能让人看出他竟然还在怕——
怕失去这点血里带着铁锈味的自由。
组织里近来的气息沉得异样,
朗姆已成过去,残党被收割得乾乾净净,
港口的暗线换了三批人,
可唯一没换的,是那把银枪和牵着它的手。
琴酒照旧执行暗杀丶清理丶策反,
比从前还狠上三分,
可每次任务结束,他踏进高层的楼层时,
那扇沉重的金属门却再没主动为他开过。
Boss没叫他,也没拒他,
像是忽然忘了这把刀还该磨,
只偶尔透过暗线传来几条冷指令,
连声音都透着静得诡异的漠然。
琴酒坐在停机坪的阶梯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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