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乌琴之逃`控`囚`性`倔(1 / 2)
那消息,是从哪里先传出的,没人说得清。
有人说是贝尔摩德嘴角的一句漫不经心,
有人说是Boss身边的旧人故意放风,
也有人更阴毒地猜:
是Boss自己,默许了这消息,
要让所有人看看——
琴酒,这头曾让组织内斗血流成河的野狼,
如今,也只是一只套了项圈的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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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言的字眼不算多,
却每一句都像刀子,
剖开他脖子上那道金属的冷光:
> 「琴酒回来了——」
「他脖子上有个项圈,银色的,连着卫星和电击。」
「是Boss亲手扣上的,听说他本来不愿意,还跑过……可还是被抓了回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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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暗处听见的人,
有人只是一声冷笑,
有人眼底闪过贪婪,
有人心里反倒多了几分敬畏。
毕竟……
谁能真把琴酒驯服?
除了那个在黑暗里布了这张网的Boss,
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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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姆旧部残党窝在角落里低声咒骂:
「……他也不过如此……」
「被拴回来,这种人……」
可话没说完,
那只口沫四溅的嘴就被同伴一把摀住,
所有人都清楚——
哪怕他脖子上带着项圈,
只要还是琴酒,
他就还是那头敢一枪穿破你脑门的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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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在一旁看着,
指尖夹着烟,
远远望着他从走廊尽头走过的背影——
项圈半隐半现,银光里,
他的肩背依旧挺得笔直,
像从不曾被谁折断过。
她低声叹笑,
像是给流言,也像是给他自己:
【……Gin啊……
要是你真那麽甘愿……
就好了。】
消息传出去後,
琴酒没为那枚铁环说半句话,
也没去争辩他是被拴回来的还是自己甘愿。
他只是像往常一样,
换上那件总是被火药味薰过的深色风衣,
从走廊尽头走过去,
步子不快,却让人後背发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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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夜里,
朗姆残党躲得最深的藏点被挑了出来。
没人知道他怎麽找到的,
也没人敢问——
有的只是几声压抑的惨叫,
血腥味沿着潮湿的地板蜿蜒到走廊,
像是一道又一道他刻意划下的示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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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看到琴酒单手捏着还想求饶的旧部,
手枪顶住那人下颚,
项圈在灯光下闪了一下,
可他眼里没有一丝被拴住的屈辱,
只有满到快要喷涌而出的暴虐与寒意。
—
砰——
第一颗子弹打穿脑门。
血渍溅到他脖颈,顺着项圈的金属边沿滑落,
那冷光与温热的血,缠缠绕绕,
更像是一道讽刺的残酷饰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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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敢阻止。
贝尔摩德站在楼上,看着这场清洗,
她指尖的烟燃到最後,火星几次欲熄未熄。
在那个背影里,她看不见囚禁丶也看不见驯服,
只看见那头狼终於撕开铁与血,
把自己心头那口怒火都搅进鲜血里碾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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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之後,
朗姆的旧势力彻底消声匿迹,
不论还藏在哪条管道里,
都像被这头狼一把扯出内脏,狠狠踩进泥里。
有人低声嘀咕:
「……他……还是琴酒……」
可更多人知道,
那个戴着项圈的人,比从前还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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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回到自己的车里时,
後座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没散乾净。
他低头抚过项圈的扣锁,
眼神冷得像是还要一枪崩了它,
可最终,他只低低吐了口烟,
像是把所有恨意都在这一夜里烧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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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事後只说了句:
【……这狼啊……
被锁了脖子又怎样,
骨头还是骨头,
咬下去……连自己的血都要吞回去……】
朗姆残党被他搅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之後,
整个组织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——
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「项圈」两个字,
却都看得见那银色的光,一次次在任务之间闪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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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从未如此疯狂过。
几乎所有近线与远线的脏活儿,
他都亲自接下,
下手比以往更狠,
有时甚至连情报回收都懒得留全,
只要是他认为该死的,就绝不多留一根舌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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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报科里有人偷偷议论:
「……他这样干下去迟早要废……」
「……他想怎样?用命换自由吗……」
可没人敢阻止。
Boss默许了,
贝尔摩德看在眼里,只是一次又一次叼着烟,
在暗处轻轻叹:
【……Gin啊……
要把自己这副皮囊都掏空,才甘心麽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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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来时,总是带着血腥味,
长风衣像从死人堆里撕下来的黑旗,
那枚项圈也没换新,
有时在近身格斗里,还被血溅得发亮。
可每次回到总部,
他还是会安安静静在Boss面前低头领命,
像一头自断後路的狼,
将自己所有的疯,都拿来证明:
拴得住?
拴得住他的命,拴不住他的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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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连几个月,
他几乎夜夜不归,
执行丶狙击丶扫尾丶灭口……
活像是一把只剩下刀锋的枪,
把自己架在火线上,
任凭谁都不敢接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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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,
贝尔摩德在他回来时,
在走廊尽头看着他,那银灰色的项圈,
在昏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冷光。
女人笑得意味深长,
语气像是调侃,又像是哀怜:
「……别把自己逼到连喘息都没了啊,Gin……
这麽拼命,Boss可会心疼呢……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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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只抬了抬眼,
墨绿的瞳仁里映着她的影子,
喉头那枚项圈微微发光,
却听不见他有任何应答。
只有指尖轻轻敲了敲项圈的扣锁,
像是回敬她一句无声的嘲讽——
「心疼?」
——我宁可用这条命换个乾净的脖子。
那天是例行的高层会议。
组织里最核心的人都到了,
昏暗的会议室,长桌尽头是Boss半隐在阴影里的身影,
他指尖把玩着那只金属打火机,火光明灭,
像是捏住了所有人的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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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坐在他左侧第二的位置,
项圈隐在高领衣摆里,
但没人敢忘了那枚卫星追踪丶电击丶窃听都俱全的铁环,
正贴着他颈侧的血脉,像一条随时能勒死他的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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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议进行得很顺,
直到有人提起下一轮人事调动,
有位原属於朗姆旧系的头目想要讨一个好位置,
偏偏还拐着弯,把脏水泼到琴酒头上,
暗示他如今是Boss的私犬,
不适合再掌太多直属武力与情报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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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句话落下後,
四周静了几秒。
有人屏住呼吸,有人悄悄瞟向会议桌尽头,
Boss只是低垂着眼,指尖的火光一明一灭,
没有立刻开口,像是任由这火苗在空气里酿成一场大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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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没立刻动,
他把烟碾熄在指尖,
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,
那声音清脆,像枪栓扣上的一声。
下一瞬,
他缓慢抬起头,
墨绿的眼里裹着沉得几近疯狂的怒意,
声音低哑得几乎咬着牙根:
「……你说我什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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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没想到他会当着Boss的面开口反驳,
嗓子一噎,还想再把责任推得圆滑些,
琴酒却已经冷冷扫过会议桌上所有人,
手指指节微弯,
似笑非笑地勾着脖子上那枚项圈:
「……说得好听,什麽私犬……
要是我真是条狗,
你觉得你现在还坐得住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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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里瞬间像炸开了无形的火药味,
有人低低吸气,
有人刚要开口缓和,
却听见琴酒语气骤冷,
语尾裹着不可一世的狠劲:
「朗姆的残渣是谁清的?
旧线是谁剔的?
这位置我坐得凭什麽?——就凭我手里还有刀,脖子上还带着链子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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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落下,
整张桌子的人都不敢再接一句。
Boss指尖的火光忽地一灭,
他抬起眼,幽暗的视线与琴酒在空气里短暂交锋。
那双黑眸深不可测,
没有怒意,没有赞许,
只有一丝近乎看透的沉默,
像是一瞬间,
他允了琴酒在这里,狠狠把那口不甘撕裂给众人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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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秒,Boss的声音缓缓响起,
清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弧度,
每一个字都像是给在场所有人听:
「有意见?——那就自己来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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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周顿时再无人敢多言。
只有琴酒半垂着眼,
指尖还贴着锁骨上那枚项圈,
那点铁的寒光被会议室的灯光折得晃眼,
映进他眼底里,反而多了几分近乎咬血的耻意。
可他还是笑了,
那笑不带讨好,
像是一声被逼到墙角的兽吼,
又像是他对自己最後一点体面,
狠狠咬碎给众人看。
会议後,那声近乎撕咬的反驳像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索。
从此以後,琴酒变得更不可理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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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是有意为之,
每一次任务都做得更狠,
明明能乾净俐落收场,
偏偏要留一个血淋淋的尾巴,
在情报科丶在武力系丶在所有监控镜头下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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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时在公开场子里说话毫不收敛,
对下属的质问丶对高层的挑衅,
甚至连贝尔摩德都得私下拦着,
才免得那把刀彻底抡到Boss的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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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回,
情报科的人递给Boss一份行动报告,
附带了琴酒在某条线上私自换人丶撤人丶断人脉的证据。
那人提心吊胆问Boss要不要收回一些权限,
Boss只是垂着眼,指尖轻敲桌面,
冷淡如霜:
「……让他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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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看在眼里,
一次酒後都忍不住嘲笑琴酒:
「Gin啊……
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像什麽?
像一头脖子上套着金炼子的狼,
一边咬主人的手,一边又怕真把炼子扯断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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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只冷冷看她一眼,
一只手慢慢抹过锁骨上那条项圈,
那枚微光里藏着的卫星信号与电击开关,
像是永远的耻辱,又像是他一点点想咬碎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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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,他公然在Boss面前抽菸,
明知那股烟味让那人从不喜欢,
却还是偏要把菸头叼在唇角,
笑也不笑地盯着坐在高座上的那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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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一次,
琴酒执行完一个清洗朗姆馀党的任务,
血还没擦乾净就闯进办公室,
项圈上还残着血丝,
他半跪着把资料甩到Boss桌上,
冷声道:
「……不想要我的牌,就乾脆断了算了,别锁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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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里一瞬寂静如死水,
Boss没说话,只是慢条斯理地合上了资料夹,
手指从那枚满是血的项圈边沿抚过,
像是在抚一把野兽的獠牙,
却没把它敲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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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贝尔摩德刚好在门外看见,
等琴酒摔门离去後,
她忍不住靠在墙边,
低声笑了,像是叹息丶又像是幸灾乐祸:
【……真有意思……
这条炼子拴得住他的命,拴不住他的牙……
可要是哪天真踩碎了Boss的底线……
呵……Gin啊,你还想去哪儿呢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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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,
一次次试探,一次次挑衅,
明面上是血淋淋的权力角力,
暗里却像是一场情感深渊里的拉锯。
这条炼子还在,
琴酒还在咬,
而Boss,还在沉默地看戏。
琴酒那副拴着项圈丶又偏要撕咬的样子,
已经不止一次刺痛了那些看他不顺眼的高层。
朗姆残党虽被他搅碎,但血腥的缝隙里,
又慢慢渗出了新的不满:
「……Boss到底还要留他多久?」
「疯狗……迟早咬到自己人。」
「那条链子,扣着他脖子,也噬着咱们的心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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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Boss自始至终没有明面上惩治琴酒。
那位盘坐暗处的操盘者,
只是像看一场戏,
淡淡地,慢条斯理地,
用手里细不可见的线,拴住了所有人不敢开口的喉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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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动作的,只有贝尔摩德。
於是便成了这样一幕——
组织里的会议室,走廊,情报科,
到处都能看到那抹若有若无的金发身影。
每当琴酒想再撕咬什麽,
贝尔摩德总会适时出现,
捻着烟,笑意懒散地挡在他前头,
一边是劝,一边却又像是逗弄:
「……Gin,别再咬了……
这麽玩,咱们谁都得不到好处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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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时把话挑明,
在无人的走廊里靠近他耳边,
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讽刺:
「……你真以为Boss会让你真把那条链子咬断?
你不过是咬得狠一点,他就让我多掐住你一分……
你要是真咬断了——
Gin,你猜他会怎麽收场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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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从来不回这种话,
只是那双墨绿的瞳仁里,
恨意与不甘都被锁得死死的,
像是项圈里藏着的电击器,
随时可能引爆,却又被人拴得滴水不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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组织的人看在眼里,
越发怨声载道。
有的想挑拨,有的想造反,
可每当有人暗地里串联到一半,
总有人不知怎麽就「失踪」了,
血迹连着走廊,什麽也没留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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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终於明白了:
Boss嘴里一句「放着」,
其实是把贝尔摩德当成那根最柔软却最狠的绳索,
拦着琴酒,
也绑着他们所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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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这场闹剧变得古怪极了——
一边是琴酒越发疯狗般地撕咬,
一边是贝尔摩德笑着拦,
背後,Boss冷冷看着,
像是下一秒就能收网,却偏偏不肯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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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暗里问过贝尔摩德:
「……妳就这麽护着他?」
女人只是低低笑了声,
将未燃尽的烟在玻璃窗上碾熄,
声音轻得像是带着无奈:
【……我是在护他?
呵……别看错了,
我不过是拦着他,
好让这条链子别真的勒进他骨头里……】
从朗姆的残党被抹乾净後,
琴酒似乎彻底失了收敛。
组织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他,
可他偏偏就像在等这些目光,
偏要给所有人看他是怎麽搅浑整个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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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始明目张胆地插手那些按理不该碰的线。
欧洲某国情报机构的一条线,
他在人家本土留下了一具官员的冷尸;
美洲某地政府的秘密资金流,被他从中截了一刀,
甚至还留下了「琴酒」的名号,
就像一柄沾了黑色组织烙印的匕首,
明晃晃插在那些人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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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惊惶,更多人愤怒。
当地黑手党看他不顺眼已久,
几个势力甚至串联起来,
放出话——
「既然Boss不处理他,我们来。」
可最终,那些黑手党头子们,
要麽车祸,要麽神秘失踪,
更有几具尸首在夜里被人挂在桥下,
血字是谁的笔迹,一眼就能认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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组织里的会议桌上,
高层再也忍不住,私下里咬牙切齿:
「他是疯了?!」
「惹上各国高层,他想引战吗?」
「Boss还要看着他胡闹到什麽时候?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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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Boss还是没说一句狠话,
只是一如既往地将所有动向看得清清楚楚,
淡淡吩咐贝尔摩德——
「……拦着点,别真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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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每当风声再危险一些,
总能看到贝尔摩德的影子。
她帮他擦过枪口,
帮他把一条被发现的情报线硬生生嫁祸给旁人,
有时甚至直接把快要招惹到不可收拾的国际线藏回暗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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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琴酒根本不领情。
他在夜里靠着车门抽菸,
烟灰落在锁骨上,
那枚项圈在路灯下闪着冷光,
他偏头盯着贝尔摩德,
嗓音低沉,带着从牙缝里渗出的恨:
「……你也是替他看狗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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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只是笑,笑得像看一头自残的野兽:
【……Gin啊……
你这样,撕得了一地血花,
可要真是条狗,咬得再狠,
链子还在你脖子上呢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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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偏要咬。
他故意一次次接近各国权力要害,
故意把组织那些靠情报吃饭的高层逼得跳脚,
甚至在某场黑手党谈判里,
当着对方几十条枪口,
笑着用那把银灰色的手枪送了对方老大一发脑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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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渍里,他站得笔直,
项圈沾了血,更像是一道明晃晃的示威。
这就是你们说的狗?
那要是狗,咬起来,
可比狼更疯。
当琴酒开始不分疆界丶不分对手地把烂泥里的毒虫全掀翻,
当他在国际警界留下的血字一条条爬进外交文件,
当那些黑手党丶政府高层丶情报头目们的怒火一波一波砸来,
整个组织终於被他搅得不得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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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Boss依旧只是冷冷地看,
他没有多派人,也没有亲手拽回那条铁炼,
只是将那句「……拦着他……」
一次次放进贝尔摩德耳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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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,
她成了这场疯狂的唯一挡箭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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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报科里有人背後低声嘲讽:
「贝尔摩德这算什麽?琴酒的保姆吗?」
「她自己没死在Gin手里算命大……」
可没人知道,
她怎麽一晚里烧掉几十份有可能泄露组织的证据,
怎麽凭着一张脸一根针管,把快要撕开国际公约的线生生藏回去,
怎麽半夜里接到一个又一个威胁电话,
在灯下轻笑着捻灭烟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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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对此毫无歉意。
有时他执行回来,
车门甩开时满身火药味,
贝尔摩德挡在走廊尽头,
一句话都还没说,
男人就冷冷扫过她:
「滚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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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偏不滚。
她摊开手,语气还是那副虚情假意的温柔:
【……你知道自己又捅了多大的窟窿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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