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乌琴之逃`控`囚`性`倔(2 / 2)
要我怎麽收?
还是你自己回去跟Boss交代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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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几次,
她甚至是亲手把琴酒从某条街巷里扯回来,
那时他已经开了枪,
对面是当地黑手党还没倒下的残党,
枪火黏着血味,
项圈在月光下闪得像是一个绝望的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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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拦下了最後一颗子弹,
手还在颤,
却只是低低嘲笑:
【……你要真想死,Gin,
别拉着我垫背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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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唯一能接近琴酒的人。
也是唯一能把他的疯狂,
用谎言丶用枪口丶用一切漂亮的手段重新包好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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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来有人看见,
某次他们从一场血腥收尾回来,
贝尔摩德扶着满身血迹的琴酒,
在地下停车场里给他缝合伤口。
她弯腰凑在他耳边,
像是叹息,又像是对自己说:
【……Gin……
这样下去……
你会把Boss最後的底线都踩碎……】
而琴酒只是抬起那双墨绿的眼,
项圈沾着血,却笑得像头咬碎自己牙根的野狼:
「……那就碎吧。」
那是一次针对国际情报线的紧急会议。
原因无非是琴酒又一次在欧洲动了手,
把那条差点牵动各国高层的情报网,
硬生生剁得支离破碎。
本该是乾净俐落的收尾,
却被他留了满地血迹,
让贝尔摩德连夜擦了三轮才勉强压下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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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色的会议室里,
空调里弥漫着焦灼与压抑的味道,
高层们的脸色各异,
没人再敢暗地里咬耳根,
因为他们都知道——
这次,Boss不会再放着琴酒胡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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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桌尽头,
那位始终沉默的男人把玩着那只银色打火机,
火光在他指尖灭了又燃,
映在他漆黑无波的眼底,
像是将这头咬碎锁链的狼,
从骨头里都剖开来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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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站在他下首的位置,
项圈藏在高领里,
墨绿色的眼冷漠如刃,
他一言未发,
任由那些高层把怨火和恐惧摊在这张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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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半靠在他身侧,
手里还攥着那叠收尾报告,
眉眼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疲惫,
谁都知道,
是她再一次替他拦下最毒的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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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於,Boss将打火机合上,
指尖轻敲桌面,那声音却像雷霆般,
将整间会议室的呼吸都攫住。
他低下眼,看向琴酒,
声音轻得像叹息,
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意:
「……Gin,收敛点。」
他顿了顿,指腹摩挲着那枚银色的锁环图案,
那是项圈与锁链的印记——
自琴酒颈间起,
便已与这把无形的刀连在一起。
下一句话,
轻轻落下,却像一把刀彻底插进琴酒的心口:
「——不要逼我把你关回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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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静。
会议桌旁的人全都屏住了声息,
没有人敢在这时开口,
贝尔摩德握着那份报告,
手指用力到微微发白,
却只是轻轻侧头看向琴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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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头狼安静得可怕。
他没有当场反驳,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将怒意砸到满地。
只是沉沉地垂着眼,
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里,
愤恨丶杀意丶不甘,
一层层翻涌,
像是铁链里锁着的荒原风暴,
谁都看得出来,那里埋着刀,埋着血,埋着咬碎自己骨头也要挣脱的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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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开口时,
声音低哑,
语调却没有一丝可挑剔的破绽:
「……遵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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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以後,
琴酒的行事,
表面上再没有半分失序。
他执行任务冷到无可指摘,
交接情报乾净俐落,
每一次上报都滴水不漏,
甚至在高层眼里,
他彷佛真的被那声「关回去」的威胁锁进了牢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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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明眼人都懂。
明白的人,只要看他出现在组织楼道里,
看那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项圈,
看那双墨绿的瞳孔深处,
翻滚着的杀意与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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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是那头狼,
只是把獠牙藏进血肉里,
把怒火埋进骨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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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偶尔与他擦肩而过,
烟雾缭绕里,她轻声叹息,
声音里藏着笑,也藏着一点微不可闻的同情:
【……Gin啊……
这条链子……
终究还是没咬断吧……】
自那次会议後,
整个组织都以为——
Boss一句「收敛点」已经把琴酒彻底锁进笼里。
的确,
在任务报告上,他干得乾净俐落,
交接纪律毫无瑕疵,
情报线再没有半点外溢。
连贝尔摩德都不得不承认——
这样的Gin,看似完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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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真相藏在那扇厚重的审讯室门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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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,
组织里的「清理」工作里,
多了无数人从里面抬出来的尸袋。
那些本来能在情报桌上活蹦乱跳交换讯息的人,
在被琴酒亲自抓进审讯室後,
没有一个能完整走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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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以往从不屑於折磨。
一颗子弹,或一支毒针,
解决问题,乾脆利落,
那是他以「琴酒」之名建立起来的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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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如今……
那把獠牙被铁链锁住了出口,
所有恨意与愤怒无处可去,
他便把它们都喂给了那些任务目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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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着那扇审讯室的门,
惨叫声一次次淌出来,
像是被野兽啃咬骨头的哭嚎。
情报科的人每每听见,
都会下意识绕远路,
生怕一个眼神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眼,
就被他拖进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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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曾看过一次。
她推门进去,
看见男人侧身坐在椅子上,
黑色的手套沾着血,
那枚项圈微微透出金属光泽。
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,
在那被吊着的活人身上,
用一把刀,一刀刀割下微不足道的肉块,
每一刀都像在替自己磨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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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轻声唤他:「Gin……」
男人停下手里动作,
抬眼看向她,
那双眼里没有一丝波澜,
却埋着比地狱还深的阴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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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出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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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声音冷得像雪落在铁链上,
贝尔摩德只得把门轻轻关上,
转身时,她听见里头又响起了凄厉的惨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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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以後,
情报科宁可在报告里写:
「已无需审讯,直接抹除。」
也不愿意把目标交到琴酒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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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Boss没有制止。
那天会议後的那声警告,
像是给了琴酒一个牢笼,
却也给了他一个出口。
一个只要不越界丶
不再挑衅Boss权威,
就可以把所有愤怒与恨意都淬成血腥手段的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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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,
贝尔摩德站在门外,
轻轻抽着烟,
听那惨叫从黎明到黄昏。
她闭上眼,
指尖颤了颤,
低声呢喃:
【……Gin啊……
这条链子……
到底绑住了你,还是放纵了你……?】
自那之後,
审讯室里的血腥已成组织里不敢言说的阴影,
可谁也没料到——
琴酒根本没打算把那头野兽只关在一扇铁门後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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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始变了,
变得异常冷静,异常仔细,
异常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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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是一头戴着项圈的猎犬,
明面上伏低,咬着嘴里的铁链,
可那双墨绿色的眼,
却总在静静地撕开组织暗处的血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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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再去捅外头那些国际势力的疮疤,
也不再浪费子弹在可有可无的外围杂鱼身上。
这次,他将爪子伸进了组织自己最深的骨缝里——
那些元老,
那些跟在Boss身侧几十年的老狐狸,
那些以为能靠着裙带和威望在高层养腐肉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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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开始,没人把他的举动放在心上。
只是觉得——
Gin,不过是想找点存在感。
可当第一位从元老圈被他拖进审讯室的人,
带着血和指甲缝里掐出的秘密被扔到Boss案前时,
那张老脸上藏着的暗线与贪腐,
却真真切切撕开了所有人的喉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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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知道,
那一夜,那个人被琴酒用什麽方式折磨出来。
只知道审讯室里那扇门,
从黄昏关到深夜,
再从深夜关到破晓。
整整三十个小时,
惨叫声断断续续,
甚至把隔着墙的情报科都吓得连夜换了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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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没有人知道,
第二个丶第三个丶第四个……
一个接一个,
全是曾被视为组织「根基」的人,
被琴酒抓住了疏漏丶抓住了软肋丶抓住了暗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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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疯狼,
偏要一口口咬碎这棵盘根错节的老树。
而且,从不留全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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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私下看过那些被拖出审讯室的烂躯壳,
有时她只是抽着烟,
隔着烟雾看向坐在墙边丶正擦手套上血迹的琴酒。
他眼里没有得意,
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麻木。
有的只是一种令人寒颤的安静,
像是什麽燃烧着,却不发出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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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曾小声叹过:
【……Gin啊,
你到底想咬到哪里去?
那些人是Boss身边的人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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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那天难得抬了眼看她,
那抹墨绿色沉得如深海,
嘴角像笑又不像笑:
「——我在帮他清理垃圾,
不然你以为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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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理?
可谁都看得出来,
他清理的每一刀,每一具血淋淋的尸体,
都像是在拿血告诉Boss:
你不肯收回这条链子,
那我就让你看,
这条链子咬得多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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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报复,
也在试探。
一刀刀割开那些自以为无可撼动的势力,
却从没真正碰到Boss的命脉——
那条链子还拴着,
却勒得谁都不敢再说一句「疯狗」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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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议桌上,
再没人敢当着Boss的面对琴酒多说半个字。
因为谁都明白,
这条项圈下,
那头狼撕碎的不止是腐肉,
还有所有人自以为安稳的黑暗。
那之後,
密报如潮,
告状如雨,
却都化作一缕缕灰烬沉在Boss脚下。
原以为这场血腥的清洗会渐渐收束,
可没人想到——
琴酒并不满足於把那些真正藏着腐肉的老鼠拖进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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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始动了真意。
那双墨绿色的眼沉静得骇人,
像一口吞着黑暗的井,
谁也看不清里头的疯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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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开始只是顺手埋下一些无法查证的漏洞,
把一些可疑的数字塞进元老的资金线,
把一封封截断的往来记录塞进那些曾经对Boss叛逆过一次的人档案里。
这些「证据」被整理得乾净无比,
就连审讯室里,被折磨到求生不得的人,
在生死边缘的哀嚎里也只能颤抖着承认——
「……是……是我……背叛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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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那根本不是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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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终究还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。
她悄悄潜进审讯室後那间资料室,
翻开那些明明早该销毁的底稿,
在灯下看见了几处不合理的时间戳和被人重新打印过的记录。
女人低低叹了口气,
烟在她指间烧得只剩最後一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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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……Gin……
你疯到连证据都要自己编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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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有告发。
她很清楚,
哪怕她拿着这一点破绽去敲开那扇门,
Boss也只会静静看着那张假证据,
然後在打火机里烧成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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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,
这不是一场「对错」之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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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酒只要做得足够真,
只要那些被咬住的人确实有过私心或野心,
那麽他手里的刀就有了正当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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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何况,
在那些真正染了污秽的人眼里,
这条项圈就是一个绝望的笑话。
他们想反咬回去?
没用。
没人敢对着那双獠牙森冷的眼说:
「他捏造了我的罪。」
因为没证据,没人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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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讯室的惨叫声因此更响,
而在那漆黑的墙後,
琴酒时而安静,时而微笑,
他将刀插进那些人的骨缝里时,
彷佛是在替自己把被Boss锁住的自由撕回来一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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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,
贝尔摩德终究还是忍不住,在他擦着手套的血时,
低声开口:
【……你不怕他哪天真的生气?】
琴酒没看她,
只是低低勾起唇角,
那獠牙森白,项圈在锁骨间闪着冷光。
「……我怕?」
他哑声笑了笑,
刀在指间转过一个凌厉的弧度,
在桌面上滴落一点血。
「要不然——」
他慢慢抬头,
墨绿色的瞳孔映着审讯灯的白光,
近乎疯狂又近乎清醒,
「……让他把我关回去啊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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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Boss还是没有动。
高层们在暗处嘶吼,
在桌底下拼命寻找琴酒的破绽,
却每一封「罪证」都是真真假假,
每一声惨叫都像是活生生的证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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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场血淋淋的自白里,
那条项圈成了他肆虐的藉口,
也成了Boss放纵他咬死一切的最终筹码。
那场血腥的审讯与清理,
如同一条幽深的暗河,
无声吞噬着无数根早该腐烂的骨头。
然而,
当血流到最盛的时候,
一缕阴冷的风声,却忽然窜入了所有人的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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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你听说了吗?
他杀的那些人……
根本不是组织真正的根。」
「什麽意思?那他在清理什麽……?」
「笑话啊……
真正撑着Boss帝国的那群人,
一直在暗处……他连影子都没摸到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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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知道谣言最初从谁口中传出,
只知道,
它像病菌一样,
一夜之间沿着无数看不见的裂缝扩散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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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讯室外的人,
情报科里的人,
後勤丶内务,甚至连元老残馀的人都在私下窃窃私语。
「……他以为自己在撕咬什麽?
不过是给真正的人撕开空间吧……」
「……那条项圈,真好笑……
可惜他连锁链的另一端是什麽都不知道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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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封封匿名密报再度涌到Boss桌前,
这一次,
不是告状,
而是试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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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想看:
Boss会不会否认?
会不会把那谣言彻底抹灭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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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在那场私下会议里坐着,
她看见Boss将烟灰轻轻弹落在桌上,
语气不紧不慢,
连眼尾都没挑起一丝波澜。
「……谁说的?」
他只问了这一句,
就把剩下的话生生噎进所有人口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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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随後,
那道命令还是发了出去——
控制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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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在那刻才真正感到後背一阵发凉。
她知道Boss什麽都能放任,
谣言若是彻底的废话,
他甚至懒得理。
他肯动手去控制,
就意味着——
那谣言,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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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晚,
贝尔摩德带着一瓶酒站在琴酒审讯室的门外,
她看着那扇门後还传来模糊的痛嚎声,
深吸一口烟,忍不住嘀咕:
【……Gin啊……
你以为自己在咬谁?
你到底在撕的是谁的皮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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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琴酒那时还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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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,
他从血里走出来,
手套上还沾着未乾的血线。
他抬眼望向贝尔摩德,
声音低哑,带着刚抽过菸的冷意:
「又来看戏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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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尔摩德慢慢勾了勾唇,
那笑里藏着说不清的嘲讽与惋惜:
「……Gin,
这场戏啊……
可比你想的还要长得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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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oss没有否认,也没有告诉他真相。
贝尔摩德不敢说破,
却清楚知道:
这条链子勒得再深,
那头狼啃咬的,也许只是空气。
真正藏在地底的根,
还稳稳地滋养着整个帝国,
冷眼看着这头狼撕咬自己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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